余蓉正准备下车,聂九罗折了回来,装备袋里取出两个独立包装的罩,自己戴了一个,另一个递。
余蓉接得莫名妙:“干嘛?”
聂九罗说:“咱们是不是都遮一下比较?尤是你,这么有特征,太认了,你把帽子戴上呗。”
余蓉捏起帆布棉服的秃衣领看:“我这衣服不带帽子。”
聂九罗揪下头上的毛线帽:“你。”
小红帽?顶上还顶了个毛球?开什么玩笑?
余蓉说:“你看我像戴这玩意儿的人吗?”
聂九罗不让步:“要么你找个塑料袋把头包上,就你脑袋上这条蜥蜴,林喜柔的人不看脸都知道你是谁。”
余蓉看看,看看帽子,没接,然后打开手套箱,里头掏出一个团起的塑料袋,抖了抖手甩开,慢条斯理地套到了脑袋上,塑料袋的两提手恰在脑后打了个结。
也行吧,聂九罗把毛线帽戴回头上:只要达到目的就,至于是个什么形式,无所谓。
反正顶塑料袋的,不是。
***
很快,聂九罗就在铁门拉开了准备直播的架势:自拍杆的脚架打开、稳稳立地,手机就位,人面对着镜头,而走近,而退远,寻找着最佳角度和方位。
余蓉立在边上,斜乜了眼看,越看越不耐烦,岗子上风不小,包头的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响,活像顶了个风箱。
聂九罗清了清嗓子:“今天呢,带大家来看的是一座废弃了的煤矿,就是我后的这个……”
边说还边侧了。
余蓉槽多无:“反正是假的,你意意得了呗,有人来你再装啊,没人你在这播我看呢?”
聂九罗皱了皱眉,“直播”暂停,大步向余蓉过来。
余蓉可不怕:“说了是来你帮忙,能不能利索点?”
聂九罗:“你在这站了有一会了,有没有发现,铁栅栏门是旧的、上锈的,但挂锁没那么旧?非但不旧,连灰尘都没落?”
余蓉一愣,随即看向挂锁。
还的。
“你也怀疑这岗上有眼睛盯着咱们,那是不是现在就得入戏?有人守着这,看到有人直播,一定会过来撵,咱们是不是既能钓出人来、能全而退?等人来了再装,谁信你是直播的?”
余蓉没词了,顿了顿,做了个手势,示意聂九罗继续播。
***
正门这段“播”完,岗子周遭依旧静悄悄的。
是没人吗?
余蓉不太确定,建议聂九罗再翻个铁门:一来很多直播里都这么搞,探矿不翻-墙,显得不实;二来嘛,站得高,位置也更明显——如这都没人来拦,那只能说明,这附近没人。
聂九罗没意见,不过一条胳膊不方,这环节,就由余蓉顶上。
余蓉依着的吩咐,边爬边跟“镜头”打招呼,总之就是:任你各个方向窥视,这儿就是两个二傻子在搞直播。
铁门翻得很顺利,余蓉扶着“班”字铁牌,跨过栅栏最高处,整个人如铁门上立起的一杆旗,占据了整个老牛头岗的制高点。
居高临下,四面观望了一会,低头招呼聂九罗:“都做到这份上了,可能是没人。你开锁吧,我在上头把风。”
聂九罗自拍杆一扔,去到车边,把自己的装备袋拎了过来,里头取出手开锁枪,不到半分钟,就把这道大门锁打开了。
余蓉铁门上跳下来,把车子开进场院靠里的位置,聂九罗则了大门,照旧把门锁挂上——这,外头看来,这场院还是门户紧闭的模,不走近了看,不会知道里头已经进了人了。
两人兵分两路,分别把矿场里的办室、宿舍、厨房、食堂搜找了一遍。
实没什么可搜的,所有的房子都已经搬空了,窗玻璃也没几块囫囵的,遗留下来的,无非是一些破凳烂椅,聂九罗在办室的墙上,还看到了几张被撕过的、褪色的奖状,上头或书“十佳”、或印“先进”,虚弱地证明着这片废墟一的寂所在,也曾经人气十足地风光过。
最后,两人在通往矿坑的甬道里碰头。
甬道的尽头处,装了扇铁门,和大门的铁门一:铁门是旧的、锈迹斑斑,但挂锁却相对干净。
余蓉拈起挂锁看:“锁在外头,说明没法里头开门。这里头,要么着人,要么藏着东西。不过,要是这,怎么会用这么普通的挂锁呢?”
聂九罗一颗心砰砰跳,舔了舔嘴唇:“先打开看看再说吧。”
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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