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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零后小说网 www.qlh04.com,晨梦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我不好意思的推辞了。我说不去了,我还要赶回学校上自修呢。到学校随便吃点就行了,以后有时间一定准备好礼物,亲自登门拜访。

    翠花挽着土鸡的左手,给我一张灿烂的笑脸,好,一言为定!

    俊哥,咱们快点回家吧,不然娘又要生气了。土鸡被翠花拖走了。

    小食店里只剩我一个人,突然觉得有点寂寞。

    这时,我才想起土鸡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刘俊。

    下晚自修,我抱着一大堆复习资料走出理补班的大门。

    小小等在门外。她见我出来,立即迎上来,从我手里拿了一部分复习资料。

    小小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情,她要回家看看,让我陪她回去,她一个人走夜路,怕黑。

    我同意了。

    我们一路默默的走着,什么都没说。路灯很亮,我们没有什么恐惧感。街上的路人也不少,大多是些学生,或者是一些不良少年。

    我数着路灯,心里想着今晚的复习计划,估计要到十二点才能睡觉了。

    小小突然停下问我,花花,你没有看出来我心里有事情吗?你怎么就不问问人家有什么心事呢?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家。

    我给了小小一张笑脸,对她说,有些事情你觉得应该说的就一定会告诉我的。有些事情即使我问了,你也不会说的,对不对?

    小小有些生气的走到前面去了。

    我在小小后面追,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,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,何必拐这么个大弯呢?

    小小说不说了,不说了,说了我也不会明白。我就是不够细心的对待她,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了。

    我解释,我抱歉,我都说这只是开个玩笑,何必当真,不说就不说。

    我和小小各自回自己的家去了。

    我刚走进家门,电话响了。

    我把复习资料扔在沙发上,接了电话,是踩踩打过来的。

    踩踩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沙哑,像刚刚大哭了一场。

    踩踩对我说她今天跟卢飞吵架了。

    我问踩踩为什么吵架?你们相处不是挺好的吗?

    踩踩沉默了。

    我着急的追问,说呀,踩踩。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?

    踩踩小声的说为了我。

    我有些惘然,为了我?为什么为了我?

    踩踩说她和卢飞相处了几个月,但是她总找不到那种恋爱的感觉。她忘不了我们过去发生的感情。问我怎么办,怎么办,跟念经似的。

    我一时无语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踩踩才能绕过她的疼痛,不至于伤害她。我和晓霞相处的这段时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。可是我不能对踩踩说我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,我只能在心里问自己该怎么办,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最后,我说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,依靠别人是很痛苦的事情。有的时候,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?给自己一点时间,好好想想,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最珍爱的?我也要花点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。我不想伤害别人,可是我却一直在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。我自私吗?我自私吗?我一直很自私。

    踩踩说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,嘱咐我别忙得太晚了,早点休息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,我倒在沙发上,闭起眼睛,好想立即睡去,永远不再醒来了。

    我的手摸到那些辛苦捧回来的冰冷的复习资料,一点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。我突然想起回来的时候在路口遇到的一个人。那个人蹲在街边的角落里,抽着烟,戴着一顶黑色的牛仔帽,帽子遮住了他的半边脸。他看了我一眼,我立即就记住了那双眼睛,仍然是那么的惊慌,那么的惘然,那么的忧郁。我当时想不起他是谁。现在冷静下来,我知道他是谁了。

    我走出房间,着急的在街巷四处寻找,可是我没有见到我要找的那个人。就在我垂头丧气失望的时候,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,然后背后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:兄弟,我们又见面了。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。

    我转身,看见了那张被毁了的脸。我退后几步,惊恐的问:你是死狗吗?

    我要找的人就是死狗。死狗抓住我的手,对我说,这是他自找的,怪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我感到很震惊,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么做?你的亲娘不要你了吗?她打你了吗?骂你了吗?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回事?快告诉我呀。

    死狗按住我的手,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被人侮辱的女人。女人说死狗救了她,她要报答死狗,不管死狗多么穷困,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,她都不会计较的。女人要死狗给她一个机会,一个报答的机会,让她做死狗的老婆。死狗当时是不是晕了头了,竟然答应了女人的要求。等他们办了结婚证,圆了洞房,要去见死狗和女人的娘的时候,死狗的娘便狠狠的刮了死狗一记耳光。说女人就是死狗的妹妹。这是不是老天爷对她开的玩笑?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。

    死狗沉默了,抱着头,蹲在街道上。女人脸色苍白,像死鱼般的眼睛看着天空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那后来呢?我问。

    死狗过了好久才回答我。他说他娘说他疯了,说他就像他死去的父亲,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,错不了的!他娘一个女人到底上辈子欠了死狗家什么,竟然让她受了这么多罪,吃了这么多苦。造孽呀,真是造孽呀,她不想活了,不想活了,死了算了。

    死狗的娘很悲观,这让死狗感到绝望。死狗跪在他娘的脚下,低着头,默默的守着她

    死狗的娘哭得好伤心,好痛苦。她继续打死狗,越打越起劲,最后是拳脚相加,每一次打击都是拼尽全力的,还交杂着尖锐的叫骂:你就是死不了!被你死鬼父亲附身了,来找我们母女俩报复来了,不是吗?啊!我打死你,打死你!你这个畜生,畜生!

    死狗的老婆就是死狗的妹妹,她抱住娘亲的左脚,哭得像个泪人儿。她说,娘,不关他的事,都是女儿的错。娘,您住手呀,快住手呀,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呀。娘,娘,您要打要骂冲女儿来吧,女儿心甘情愿承担一切。

    死狗的娘停住了一切粗暴的行为。她想起是儿子亲手把一柄冒着寒光的刀插进死鬼的身体,将他送进太平间的。血从死鬼身体喷出来的那一瞬间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,是刻骨铭心的。她丢下自己的儿女,默默的走了,进了疯人院。

    死狗仍然和他的妹妹相依为命,干爹是个通明事理的人,也不责怪两个孩子。经历了这么多事情,相信谁都会变得沉默起来的。

    死狗说完就走了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
    那晚,我梦见死狗死了,为了那个女人,他的妹妹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我在食堂遇见了美乐。

    美乐仍然那么漂亮,那么可爱,让人眼睛一亮。我现在才发现,原来美乐这么会打扮。我对美乐笑笑,夸她今天美丽极了。

    美乐拍拍我的胸膛,力气挺重,让我缩了一下身体,弯了个腰。

    美乐说,兄弟,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甜了,难怪晓霞对你那么痴情。就冲你这句话,今天我不请你吃早餐都不行了。走吧,我的好兄弟。

    我们的早餐简简单单。我要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热粥。美乐要了一份牛奶和两根油条。

    美乐吃得津津有味,突然问我那头牛死了没有?

    我一时没反应过来,冲美乐傻笑,哪头牛呀?是公牛还是母牛?

    美乐毫不客气的踢了我一脚。她说阿牛不会想她想得要死要疯了吧?她很久不见那头牛了,心里像缺了点什么。

    我说肯定是温暖。哎,阿牛现在不死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了。我陪他在篮球场上度过了三个晚上,每次都到天亮。

    美乐不说话,默默的喝着牛奶,把油条放在一边,好象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似的。

    我笑着对美乐说,感谢她的早餐,美女请的早餐吃着心情特别舒畅。

    美乐把剩下的一根油条放到我的碗里,对我说,你慢慢吃吧,小心撑死你。不过,下次你得请我吃火锅。我现在有点急事,先走了,回头跟你说说晓霞那丫头的事情。

    我听美乐说要我请她吃火锅,全身就冷了。这早餐吃得怎么觉得怎么不值。哎,美女跑了,只剩下孤家寡人,看来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今天小小没有到学校上课。

    项通对我说小小已经退学了。

    我以为项通跟我开玩笑,后来我找陈总打听才确认项通说的是真的。小小真的退学了。她离开了这所学校,离开了我。我从来没有想过小小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她的大学梦。

    中午的课我一点都没听得进去。一放学,我骑着自行车飞一般的回到家,敲响了小小的家门。出来开门的是小小家的保姆。保姆说小小出去好一阵子了,还没有回来,让我迟点再过来找她。

    我问保姆小小为什么退学?

    保姆告诉我那是小小亲口向她的父母提出来的。她的父母同意了。小小准备走了,要跟她的父母到国外去了,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我突然颤抖了一下,莫名的心痛。小小昨晚说她有心事,我为什么不能细心的对待她呢?小小怎么能这样对待朋友呢?我认为小小这样做有点过分。

    就在我失望准备离开那扇我敲过无数遍的小小的家门的时候,小小出现了。她站在走廊的尽头,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我,然后一些温热的液体打花了她的脸。

    我慢慢走向小小,小小也慢慢的向我走来。

    我们靠得很近,我们可以感觉到对方潮湿的呼吸。小小突然伸开双手,抱住我的脖子,倒在我的怀里。

    小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。她说她想踩踩,想见见我,想以前我们三个人相处的那些灿烂的美好的日子。她想留下来,问我这么抱着她会不会放手?

    我没有正面回答小小。我说小小应该留下来,这边比较适合她。她的外语学得那么烂,到了外国很难交到朋友,做很多事情不方便,说不准还给我丢脸呢。

    小小说她必须走,她已经决定了。这里不再属于她。她希望她走了以后,不要为她闹情绪,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。她的眼睛看得很清楚的,谁也欺骗不了她。小小对我比较了解。我并不爱晓霞,晓霞只是踩踩的一个影子。还好,是晓霞让我从感情的误区走了出来,直面生活,拼搏高考。踩踩有很多事情都对小小说。小小对踩踩的了解胜过我对踩踩的了解。踩踩是那种比较念旧的女人。她不会轻易的把我忘记,对卢飞动了真情的。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男人,那头狡猾而聪明的狐狸。而我对她的感情就像踩踩对待她一样,我一种亲情,姐妹情,兄妹情。她现在才看透,原来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幸福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,所以小小说她走了以后还会想念我们的。

    小小坐晚上十一点的火车离开这座县城,到大城市去搭乘飞机离开中国。

    我想去火车站送小小,可是小小不许。她说如果我出现的话,她就没有勇气离开。她答应上火车之前给我打个电话,可是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,而电话一声未响。

    小小走了,走得匆忙,让我几乎喘不了气。

    我看着桌面上相架框里我,小小和踩踩的合照,呆了整个晚上。我想了很多事情,每件事情都那么清晰的在我的脑海里涌现,就如同发生在昨天。

    我拿起话筒,拨通了踩踩宿舍的电话。

    接电话的是个我没有听过的女孩子温柔的声音,估计是踩踩的舍友。踩踩在话筒里说,她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她。因为小小走了,走得从容,走得匆忙,我受不了。但是踩踩有点羡慕小小。她说我也该为小小祝福,羡慕小小的运气。

    我说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,吃不好睡不着,总想着我们三个以前的事情。小小的离开让我有种心突然被掏空的感觉,身体没有了抵抗力。

    踩踩在话筒那边沉默了,像要从我的话语中寻找我的心理,我的生活态度。

    我对踩踩说我现在才发现小小竟然在我的心里占据了很大的位置,这种感觉就像踩踩到外地求学火车站离别时下雨的心情,特别沉重。

    踩踩叫我哭出来,这样比较好受一些。别以为男人有泪不轻弹,其实很多时候女人最了解男人的弱点,一眼就能看穿。

    我听着踩踩的电话,没有哭出来。当我挂了电话,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涌了出来,心里却轻松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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